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蕙兰香片:番外篇(六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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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羡书说罢,轻轻吻上她的额头,隻一下的工夫就离开。黑色的眼睛里没有过分炙热的情欲,流淌着软洋洋的水似的,注视了孟婉秀片刻,才又缓缓捧起她的脸。

“外面多少人恨我恨得要命,你想我讲道理,现在还有什么道理可讲?孟四,你是我的妻子,却去心疼他们,是不是哪天我也给人杀了扔进黄浦江,你还高兴守寡?”

孟婉秀最听不得他说起这件事,眉头紧紧皱起,眼泪滑在他的手背上,“你晓得我不会这样想。”

泪水苦痛,可落在女人眼里,又会是个美好的东西。

她神貌梨花带雨,泪水晶莹有光,在乌黑的眼睛里泛荡。越泛荡,傅羡书的心就越乱。

他想,脆弱是女人的特权,天生用来对付男人。傅羡书声音有些哑了,“不晓得,我问问清楚。”

单薄的唇覆在孟婉秀的嘴巴上,亲一下,再亲一下,仿佛在试探她欢不欢喜,纵然这吻绅士得太不像他,可竟比往日任何一次接吻都教孟婉秀觉得缠绵。

她还不晓得危险,就任傅羡书掌控着,慢慢沉沦下去。

等到她的气息安静下来,一点一点的啃咬化作连绵不断的长吻。他搂紧孟婉秀,舌尖长驱直入,逐着她口中香软,勾得人心头麻痒。

半晌,傅羡书移开唇,在她有泪水味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,道:“现在问清楚了。”

孟婉秀红着脸,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的话,答应不是,不答应也不是。

傅羡书不理她的纠结,拿起孟婉秀的手,往她心口上搁,那处正扑通扑通地跳。

“怎么亲你不是亲?开心成这样。”他眉毛扬了扬,藏着风流的眼睛里再度挑起那种轻佻又神气的笑,闲闲说道,“这回好了么,傅太太?”

甜蜜一瞥即逝,恍若错觉。

孟婉秀发窘,迅速地背过身去,暗暗怨恨上自己,怎么总禁不起他骗;又怎么能有人像他这样,一会儿专製不讲理,一会儿又待她温柔起来?

她当真全神警惕着傅羡书,也是无用。

孟婉秀有些气恼,恼她自己太不要脸,眼睛红了一圈儿,“你让我想想,好不好?我心里乱糟糟的。”

她知道傅羡书跟许多有权有势的人打交道,势必不会太平。可他说得那些事,孟婉秀还是很害怕,觉得再怎么样,都好没有理由。

她思虑半晌,转过身去握傅羡书的手,“就这一次,行吗?别那样子对待表哥。他来刺杀你,我是恨他的,可一想到他要丢性命,我还是难过。”

“……”

傅羡书沉默了一阵儿,什么也没说,将话题不着痕迹地撇开,“三天后,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
“你是答应了么?”

他还是不肯回答,再讲:“下个月有场很重要的宴会,我请人教你跳舞,接下来的时间,你要好好学。”

孟婉秀咬咬嘴唇,知道问不出什么了,可他没有一口回绝,总是有希望的。她便先应了他的话,“什么宴会?”

“少帅要到上海来,还有他的妻子。”

孟婉秀知道少帅张汉辅,从那些桃色绯闻的边边角角,自也知道他是了不得的大人物。

她紧张了一下,很快发觉自己未免紧张得太早,松了松手指,又似想到什么,问傅羡书:“你是因为这个才来得么?还是傅妈妈,她教你来的?”

假如没有这一桩桩需要她履行妻子义务的事,傅羡书或许不会来。他那样精明,事事都要算计好的,不是迫不得已,他何必对她低声下气?

毕竟傅羡书对她,一向有与生俱来的掌控力。

一想到这样的可能,她就难过到极点,低下头,小心地掩饰着。

傅羡书嘴唇勾起来,仿佛想笑,欺身过去把孟婉秀压在床上。这样看他,下巴的线条更显俊秀了些,孟婉秀脸上更红,“你做什么?”

“蠢货。”他骂,鼻尖轻轻掠着她热烫的脸蛋儿,一遍又一遍地轻声道,“蠢货,蠢货。”

傅羡书一时的莫名其妙,教孟婉秀有些恼火,她道:“你才是。”

他引着孟婉秀的手,往自己心口上按去,就像方才那样——动作是那样,还有心跳,也是那样。

傅羡书声音低低的,几乎有些含混不清地说:“是,我也是。”

孟婉秀怔了怔,身子彻底软下来,跟哑巴似的不知该怎样说话,更无暇去顾及那些伤心与难过了。

三天后,傅羡书派了司机接她回去。

孟婉秀将赶织好的围巾给了父亲,叮嘱他日子渐渐凉了,多注意身体,又同母亲讲过几天一起去看看冬衣。

二老含泪抱了抱她,父亲沉默不语,隻将围巾围好,母亲却一直拉着她的手,道:“以后好好的,你耳根子软,可也别让自己受委屈,有什么话就直接同羡书商量,憋在心里头,早不出事,晚也要出事的。”

“晓得了,以后再不让姆妈担心了。”

她拂着孟婉秀额角的碎头髮,“姆妈不担心你担心谁?”

告了别,等回到公馆,已经是晚上了,天色浅浅淡淡,还没有黑透,掺着点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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