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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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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番商议后, “侯观容”顺理成章落在当朝左相张映松张氏一族族谱上,成了一位远房亲戚后人。

至于左相的故人到底是谁,私底下, 周珣去偷偷查过。

差不多是十多年前,张映松尚未及第,只是一个前途未卜的穷书生,他与一位揽春楼名妓私交甚好,两人时常私会。

后来,张映松金榜题名,被世家大族青睐,选为了前途无量的上门女婿,那位名妓却消失得无影无踪,无人知她下落。

看来,张相的故人是这位曾经名动京城的揽春楼名妓,云星起是长得与她很像。

合上呈到周珣面前的情报,往事如烟,当年知情者没几位仍在长安,那位女子,大概除了张映松,没几人记得。

随后一切,按照周珣计划有条不紊推进着。

献给皇帝的画作得别出心裁,不仅是画师,还有颜料。

周珣派人去翻阅古籍,从中找出数种失传已久制作颜料的方法。

主要取色的矿石少见,花费心思去找,到底是找到了。

经过无数次试验,所制作出来的颜料是目前全天下未曾有画师使用的,色泽艳丽,上纸长久不褪色。

他让云星起当他面画过一次,除味道刺鼻外,欣赏效果不错。

随后,他借一场宫宴,推出化身为“侯观容”的云星起,凭一幅《遥迢山河卷》成功博得皇帝大喜,一时惊艳四座。

高兴之余,皇帝竟当众宣称,收他做自己的门生,得闲时要亲自指导侯观容画几笔。

“天子门生”一称,一夜之间传遍长安。

云星起从一不见经传的翰林图画院画工摇身一变,成了长安炙手可热的名人。

那段时日,在周珣安排下,云星起或主动或被动,成了无数王公贵族宴席上的常客。

又是一次王府夜宴,席间觥筹交错,歌舞升平,周珣坐于主位,手举一杯酒,酒至唇边,他的视线越过缭绕香雾与谄媚笑脸,落在坐于下首的云星起身上。

厅中央,舞姬云袖轻舒,腰肢款款,红艳薄纱在烛火中挥舞,光影交错,映衬到云星起脸上。

周珣一时愣住,重新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由他一手带出城镇、推至人前的少年。

云星起不再是初见时的灰头土脸,一袭剪裁得体的锦袍,衬得身姿愈加提拔。五官在长安几年间长开了,虽仍有些许稚气,在满室灯火辉映下,出落得过于漂亮,仿佛成了一种罪过。

周珣饮下一口酒,冷酒入喉,直达胃部,他恍惚想起,自宫宴云星起一画成名后,过去数月有许多人曾在他耳边或多或少说起过的话语。

他们面上客客气气,心中欲念不加掩饰,说要请侯画师去自己府邸“小住一晚,品画闲聊”。

这些人以前不见得多喜欢画作,那时没有深想,当是寻常恭维,可现下,他眼神由迷醉转为清醒,扫视着周围或直白或遮掩,投向云星起的粘腻目光。

他不由多深想一寸,背后肮脏与龌龊,此刻清晰展现在他面前。

他知道,云星起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性子。

在他面前,云星起会加以收敛,不过是一种寄人篱下的伪装,特意安插在他身边监视的人,送来的每一份情报,描述的都是一个爱玩爱闹、鲜活跳脱的少年。

若不是这样的性格,他又怎么会在两年多前,在翠山半山腰,捡到从树梢尖摔进自己怀中的他?

他突然想起,当时他说他要带云星起去长安,对方给他的果子。

一颗不同于其他掉在地上通体青涩的果子,熟了大半,透出微微红色。

回长安路上,他吃了,水多饱满,很甜。

喉咙干渴,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如果云星起是一位可以自由出入宫廷的奉旨作画画师,他总会生起想要逃离长安的念头,像他的师父,林壑清一样。

或许,该给他换一个身份,一个可以被拘于王府后院中的身份。

好不容易熟透的果子,也不会被除他以外的不法之徒抢先摘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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